《緋色夜幕下的扭曲》

 

陳欣凱是個只會死讀書但成績不好的乖寶寶。國小的時候乖乖蹲安親班,國中時乖乖蹲補習班,可每次都在及格邊緣掙扎。考高中時上不了第一志願,去了私立前段,好不容易去了私立升學班,卻仍然是吊車尾,就別提大學考去哪了。

陳欣凱家裡很窮,爸媽拿不出錢讓他上私立大學,爸媽勸他出去工作反正讀書讀不出什麼名堂,但陳欣凱心裡只想過讀書這條路,有大學學歷這基本的入場券,以後找工作比較容易。

因此他不氣餒的申請學貸,半工半讀想撐過這四年,就連學校也特地選了個離家近的,這樣就不用付房租增加經濟困難了。在大學離家近的條件下,陳欣凱的成績也高不到哪去,想當然而讀的大學也不怎麼好。

陳欣凱沒有申請大一住宿,少了跟同學間的共同話題,平時下課總要打工,也沒有太多娛樂,總是獨來獨往的他大學讀了快半年也沒交上什麼朋友。

他每天晚上六點打工到晚上十二點,假日又排整天的班,每次回家總累得跟狗一樣,爸媽看在眼裡也是心疼,好幾度想叫陳欣凱先別打工了,等大學畢業以後工作再努力還學貸。生活費爸媽還是能資助的。

 

「不,如果我再拿家裡的錢,會被隔壁的宋俞卿看不起的。」

「小卿啊?他這麼乖,怎會看輕你呢。」

宋俞卿跟陳欣凱是鄰居,跟陳欣凱不同,宋俞卿從小成績優異,天資聰穎的他書沒比陳欣凱看得多,但成績卻贏了人家一大截。不論哪個階段的升學考試,從來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便超越準備了大半年的陳欣凱。

宋俞卿在長輩們的眼裡是個不需要讓人操心品學兼優的孩子;然而實際上的他,在陳欣凱眼裡,是個私生活很豐富,放學時間娛樂多樣的富家子弟。

他的父母長年在國外經商,家裡只有一個打掃阿姨在管理他的生活起居,基本上只要他的成績沒問題,都有乖乖去上學,阿姨也不會太管他。

讓宋俞卿國高中生活過得十分愉快,反正念書這件事,跟吃飯一樣容易。

 

宋俞卿跟陳欣凱讀同一所國小和國中。

陳欣凱永遠記得在小學四年級前,單純的宋俞卿還會拿著作業本跟他討論功課,直到五年級分班後,宋俞卿跟了一群狐朋狗友,路慢慢走偏。

陳欣凱曾試圖想要把宋俞卿拉回來,奈何宋俞卿跟他不同班,況且宋俞卿樣樣都比他好,他也沒有理由要宋俞卿回來當個乖乖牌。

他記得宋俞卿小六的時候曾經跟他那群朋友一起霸凌他們班上比較弱勢的男生,放學的時候把人家拉到後院的垃圾桶旁,謾罵和無情地毆打差點讓被霸凌的同學住院一星期。

當老師趕到的時候,聽聞風聲的陳欣凱也抵達了,他忙著叫宋俞卿他們快逃,他留下來背責任。

他記得宋俞卿跟他說過,「你這麼做我也不會感謝你的。」

「沒關係,你爸媽在國外,不要讓他們操心。」

宋俞卿恍惚了幾秒,眼見老師怒氣沖沖地走來,眼裡帶著不屑,急急忙忙跑了。

事後,陳欣凱放學後必須留下來課後輔導半學期,也讓他的家長失望透頂,本來連國中也不讓他上了。但陳欣凱表現出知錯能改的模樣,這件事也隨風而去了。

 

宋俞卿在國中時小霸王的名聲連國三都畏懼他,然而被蒙蔽雙眼的家長們,看到漂亮的成績單後,對宋俞卿的評價越來越高。

相比之下,努力讀書的陳欣凱,手上拿著慘不忍睹的成績單時,與宋俞卿相比,家長除了嘆氣外還露出擔憂他前途的表情。

陳欣凱默默地,慢慢地,一步步想要變得跟宋俞卿一樣厲害,只是他資質不好,沒辦法跟宋俞卿一樣不費吹灰之力輕鬆考取全校前五名。

「我說陳欣凱,你就別念書了吧,整天窩在書堆中你還有朋友嗎?」

那天放學時,宋俞卿難得沒活動,經過校門口時看見正匆忙趕往補習班的陳欣凱,忍不住調侃一句,「反正你繳了這麼多學費,還是吊車尾。」

「不念書的話我不知道要幹嘛。」陳欣凱老實回答。

「去學個一技之長啊,我看你人高馬大的,搬磚也比拿厚厚一疊書,知識也進不去腦子來的強。」

陳欣凱搖搖頭,沒理會宋俞卿,繞過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俞卿嘖了一聲,補了一句:「反正你念再多也沒用,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

 

除了言語上的刺激外,宋俞卿也常故意帶一堆朋友出現在陳欣凱面前,大聲討論著今天晚上要去做什麼,讓封閉的陳欣凱羨慕。

陳欣凱羨慕嗎?這是一定的。

宋俞卿的青少年時光太過絢麗,相比之下陳欣凱苦悶的讀書人生,來的有價值。陳欣凱也知道趁年輕就該瘋一回,但只知道把書唸好的他,少了那股狂野的衝動。

 

大概從國二開始,宋俞卿交了第一任女朋友後,接下來隔幾個禮拜,又換一個女朋友,他這速食愛情,每一段不會超過兩個月的。

陳欣凱默默看在眼裡,並偷偷計算著,直到國三畢業時,他看到陳欣凱竟然把了他在補習班很中意的女生後,終於有了反應。

畢業典禮時,宋俞卿摟著女生的腰,圈在懷裡一邊跟兄弟們合照,F班的陳欣凱充滿妒意的走過來,拉著女生的手,想讓她脫離宋俞卿。

「喂,你幹嘛?」宋俞卿的力氣不及陳欣凱大,更何況陳欣凱這個猝不及防,也嚇傻了宋俞卿的女朋友。陳欣凱輕輕鬆鬆把回過神後奮力掙扎的女生抱在懷裡,這大概是陳欣凱人生中最有勇氣的時刻了。

「妳知不知道他交過17任女朋友了,他交女朋友的目的只是為了上床而已,妳怎麼這麼傻啊!」陳欣凱語氣充滿責備。

「你管我想跟誰在一起啊?」女生氣得破口大罵。

「你這吊車尾現在連我女朋友也要管啊,心不在焉,難怪成績永遠上不來。」宋俞卿沒有急著把女朋友要回去,反而手懷胸,輕視的看向陳欣凱。

陳欣凱說的沒錯,他交女朋友的目的的確只是為了上床而已。大概幾周後就要換不同菜色,他是不怎麼想要劈腿的,不如一個換一個,正大光明的跟不同女朋友打炮。

陳欣凱倒抽一口氣,他舉起手想要揍宋俞卿,可當個好學生的壓力壓迫著他,如果這回真幹架了,他父母肯定會對他更失望的。他只好咬牙忍著,看著他喜歡的女孩推開他,跑向藐視他的男孩的懷中。

在看熱鬧的同學眼中,陳欣凱這搶女朋友的行為已被眾人牢記在腦海中了。至此之後,他再也不回國中,反正他也沒什麼朋友,再回來,也只是學弟妹的笑柄。

 

到高中後,宋俞卿上了第一志願,雖是男校,但他也過得多采多姿。第一女子高校聯誼當然會找同是第一志願的男校,宋俞卿雖然矮了點,但長相不錯口才又很好,成績優秀也很會玩,很多女生被他吃得死死的。

宋俞卿高中時迷上跳街舞,那時候認識了女校熱舞社的學姊,兩人情投意合,相處不到一個月便在一起,但也是宋俞卿談最久的戀愛。

兩年。

因為那個女生,他不再借身分證去夜店玩,也戒酒戒菸,那段時光是身為鄰居的陳欣凱覺得宋俞卿最好相處的時候。

而陳欣凱高中時也交往了,不長不短,跟宋俞卿一樣,兩年的感情。

但不是跟女生,而是男生。

陳欣凱喜歡的男生也是成績很好,不愛讀書,但能顧好學業,課後生活很多樣的男生。這個男生是陳欣凱主動追求的,一開始覺得這男生跟宋俞卿很像,想把他當宋俞卿的替代品,把這幾年被壓制的不滿宣洩出來。

殊不知他好像生病一樣,故意跟這男生接觸,卻被這古怪的個性吸引,他突然很喜歡男生語言嘲諷他只會死讀書,突然喜歡男生帶著很多朋友出現在他眼前,只為了刺激他,更喜歡那男生交了女朋友後,帶到他面前來。

至於怎麼讓那男生跟陳欣凱交往,陳欣凱講白了,就是這男生也喜歡他,以前那些刺激陳欣凱的動作都是為了吸引他的目光。

陳欣凱的前男友叫馬宇陞,兩人甜蜜了兩年後,陳欣凱突然發現,他好像只把馬宇陞當宋俞卿的替代品,覺得辜負馬宇陞的感情,便提出分手。

而宋俞卿會跟那女生──洛婕妤分手,竟然是女生甩了宋俞卿。分手後的宋俞卿改變不大,但少了笑容,做事也相對低調許多。

 

高三後,兩人都回復單身狀態。

陳欣凱老實準備他的學測,而宋俞卿仍過著玩樂和學習兼併的快樂日子。

某天學校強制的夜自習結束,宋俞卿當天很累,他請了一整天的公假因為社團需要人手支援中區街舞的聯合活動。但晚上的夜自習是不能亂請假的。

第一男校離宋俞卿讀的私立高中滿近的,有時候宋俞卿放學時偶爾能見到拿著厚重書本的陳欣凱疲憊的走回家。即使兩人對到眼,宋俞卿也不願花一分力氣跟他打招呼。

然而那天宋俞卿實在太累,路上碰到一樣夜自習完的陳欣凱,宋俞卿舉起手打招呼,陳欣凱左右望了望,沒有別人,確定是自己後才舉起手回應。

「一起走回家?」宋俞卿打了個呵欠。

「啊?哦,也是可以呀。」陳欣凱摸摸頭,他好久沒跟宋俞卿和氣交談了。

回家的路平時走可能要二十分鐘,然而身邊多了個伴,這段路程感覺上縮短許多。那天聊了很多,兩人還相約到宋俞卿家的頂樓上,望著星空敘舊。

 

「不知不覺我們也認識了快十八年了,小時候就玩在一起。」

「沒有這麼長吧,你國中後都不跟我往來呢。」陳欣凱說的是事實,精明的宋俞卿聽出他語氣中夾帶點小抱怨。但他向來不是個好好先生,直來直往的他回得很淺白。

「當然,就算你是我的鄰居,我也不想跟書呆子當好朋友。」

「真傷人。」陳欣凱摸摸鼻子。

宋俞卿側躺著,望著陳欣凱高挺的鼻子和俊俏的側臉。從沒正眼看過他,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發育不錯的傢伙越發帥氣,烏黑的眉和長長的睫毛,閉上雙眸,睫毛像黑色的掃帚,輕輕一掃,彷彿掃過眼裡的憂愁。

陳欣凱也察覺到宋俞卿正觀察他,他也側頭面向宋俞卿,兩人雙目對視,不發一語。

比起宋俞卿訝異陳欣凱的長相,陳欣凱自己對宋俞卿倒是沒什麼稀奇感,他時常躲在暗處偷看宋俞卿,基本上宋俞卿的習慣和五官已深深烙印在心中。

但今日能這麼平靜的近距離跟宋俞卿接觸,陳欣凱感到相當意外。

宋俞卿的雙眸好像有種魔力,不自覺想要伸手去觸碰他的肌膚。

就在陳欣凱的手剛伸出去,快觸碰到炙熱的臉頰時,陳欣凱腦海中突然晃過宋俞卿對自己厭惡的眼神。從小到大的鄙視此刻變得多麼清晰,他的手停滯在空中,空氣凝卻了突來的熱情。

反而,宋俞卿握住陳欣凱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宋俞卿你……」

「你的手滿大的,跟我握過女人的手,不一樣。」

「你把我跟女人比?」陳欣凱沒辦法跟上宋俞卿的思維,他為什麼扯到女人?

「我想體會看看男人的吻是什麼感覺。」說完,宋俞卿拉住陳欣凱,一個傾身,微薄的嘴唇覆蓋上陳欣凱乾裂的唇瓣,宋俞卿靈巧的舌頭撬開陳欣凱的牙關,傾入溫熱的口腔。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先是反常的正眼看他,再來是與他做了情人間做的事。

宋俞卿在玩他還是真想跟他和好?

陳欣凱混亂的理智隨著吻的加深逐漸丟掉,他伸手扣住宋俞卿的頭,兩人交換著唾液,銀絲在月光下閃著淫靡的光澤。

粗暴性的結束這一吻,宋俞卿在陳欣凱嘴角咬了一口。

血的味道充斥著口腔。

「我喜歡這種窒息般的感覺,」宋俞卿坐起身,然後爬到陳欣凱的身上,兩腳跨在他的腰側,「真想看看你的身體,應該很可口吧?」

「你瘋了?宋俞卿我真恨透了被你玩弄在鼓掌間。」陳欣凱冷漠的看著宋俞卿的動作。他撥開他的上衣,兩手胡亂摸著他的乳頭,摳弄著兩個挺立的敏感處,陳欣凱隱忍著。

「你知道洛婕妤吧?」宋俞卿邊問邊繼續手上的事,他看著陳欣凱微微顫抖的眉,忍不住舔拭著他的眉角,一路向下,滑過喉結,輕輕啃噬著鎖骨,再到胸前,舔弄著乳頭。陳欣凱終於忍不住叫出來。

「你前女友。」

宋俞卿交往的那段時間就算陳欣凱也正跟著馬宇陞交往,但他仍維持著每天觀察宋俞卿的習慣。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已變態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嘿,我真後悔帶她回家,還讓她遇見你,這女人竟然說,她喜歡你──喜歡你──」宋俞卿沒有眼淚,也沒有哀傷的神情,多的只是野蠻的侵略。那些淚早已流乾了,他也贈恨不了陳欣凱,他只是好奇,這個書呆子有什麼本事勾走他的女朋友。

宋俞卿拉下陳欣凱的褲子和內褲,握住半硬挺的性器,套弄起來。

陳欣凱看宋俞卿越加得寸進尺,終於有了動作,他拉著他的頭髮,迫使他抬頭,「洛婕妤的事跟我不相干,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人,該檢討了。」

「你第一次有勇氣教訓我,呵,這樣玩起來才好玩呀。」

「引火自焚。」陳欣凱不再糾結於洛婕妤。

宋俞卿要玩,他奉陪。

他壓著著宋俞卿的頭一上一下的,邊用言語侮辱他,「男人的性器味道不錯吧,用你下賤的嘴好好品嘗。」

宋俞卿畢竟還是第一次跟男人做,拙劣的技巧弄疼著陳欣凱,但看他拼命想取悅的樣子,陳欣凱只覺得好玩。反差太大,樂趣越是高。

宋俞卿想著前幾任女友怎麼口交自己,一邊為陳欣凱服務。他的舌頭環繞著龜頭,滑過馬眼,順著莖身向下,還不忘服侍兩個沉甸甸的囊袋。

「馬宇陞技術怎麼樣,我跟他比,哪個讓你比較舒服?」

「你們還真像。」陳欣凱不意外宋俞卿知道馬宇陞的事,他們住這麼近,連點隱私都沒有,何況他和馬宇陞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交往了兩年。

「哦?像在哪。」

「平常和床上的樣子,反差到令我發狂。」陳欣凱粗暴的脫下宋俞卿的褲子,冰涼的冷空氣接觸到宋俞卿私密的部位,他打了冷顫,然而沒空讓他適應氣溫,他不曾被人觸碰過的後門被陳欣凱的手指強行探入。

「你也一樣呀,這就對了,快點讓我高興,今日若沒讓我盡興,我會要你好看。」

藉由唾液的潤滑才使乾澀的甬道能容納更多手指,陳欣凱在床上的霸道跟他平時判若兩人。他沒考慮到宋俞卿是第一次,在那溫熱的的方能容納下三根手指後,他扣住他的臀部,對準堅挺的性器,長驅直入。

「啊──」宋俞卿大叫。

「你想讓鄰居看到你這淫穢的模樣,我也是不介意。」陳欣凱有力的腰部跟著向上頂,在初次開發的腸道內橫衝直撞。宋俞卿被撞到一個失神,向後仰,無助的像個在大海中找不到停靠處,失去方向的孩子。

「不……嗯,啊──慢一點,太快了……不要……啊!」宋俞卿沒辦法思考,從一開始的痛苦,接著苦中帶點快感,再到全身麻痺的爽快感,宋俞卿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跑到下半身,舒服得不能自己。

這次的性愛比跟馬宇陞做的時候來得有感覺,畢竟是真實的宋俞卿,不再是個性相像的馬宇陞。

國小時宋俞卿對他的不屑樣,跟現在被幹到失神樣的他,令陳欣凱心裡產生濃烈的滿足感和優越感。這個表面上的好學生,正臣服於慾望之下。

臣服於他的操幹之下。

 

完事之後,兩人沒力氣下樓,在頂樓睡了一整晚。

隔天一早,宋俞卿醒來時竟然在自己的床上,一問之下才知道陳欣凱抱著他下樓後跟打掃阿姨說了聲,便離開他家了。

他進浴室把昨日的污穢洗刷乾淨,心中格外平靜,並不會為昨日的瘋狂後悔。

性愛間不用投入感情,他對陳欣凱的感覺沒有絲毫動搖,陳欣凱在他心中的定位依舊是書讀不好的廢物。

就算之後再碰到陳欣凱,宋俞卿依然用輕藐的態度面對他。而陳欣凱依舊老實地念著他的書,兩人的關係沒任何變動,彷彿那日的性愛是場夢。

 

直到現在──

宋俞卿上了第一學府,距離陳欣凱的大學騎車需要兩個小時。大一的宋俞卿也選擇了住宿,跟蹲家裡的陳欣凱不一樣,兩人間的交集達到歷史新低。

宋俞卿的大學生活比高中階段還忙碌,除了學分修滿外,他的社團玩得很瘋,陳欣凱透過社群網站看他每天上山下海的,個人頁面相當豐富。

而陰錯陽差下,陳欣凱的第一任男朋友馬宇陞也跟他讀了相同的大學。雖然不同系,陳欣凱也因為打工的關係甚少在學校出沒,但戀舊的馬宇陞仍想盡辦法想多跟陳欣凱見面。

當初分手的理由馬宇陞不能接受,什麼原來我愛的是宋俞卿?

宋俞卿是誰,這兩年來陳欣凱把他當另一個人,這個仇馬宇陞不可能忘。

 

那天,陳欣凱打工回來,凌晨十二點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的時候,昏黃的路燈下,家門口前站著曾經熟悉的身影。

陳欣凱挑眉,邁著步伐走到那個人面前,後者抬頭看著他,神情委屈。

「有事?」

馬宇陞想握住陳欣凱的右手,因為這冷酷的話,手停在半空中。

「就不能……重新在一起嗎?」馬宇陞咬著唇,畏畏縮縮道。

「怎麼才半學期,你的性格就轉變這麼多,當初那個高傲的馬宇陞呢?」陳欣凱當初會喜歡馬宇陞,有一半的原因是不管以前他怎麼追求,馬宇陞總是高傲和不屑地看著他,令他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被虐狂呢。

「我……我是真的喜歡你!跟你分開後我每一天都想著我自己哪一點比不上宋俞卿。你說,跟他比,我少了什麼?」馬宇陞踮起腳尖,拉下陳欣凱的頭,想來個猝不及防的吻,卻被陳欣凱不留情地推開了。

馬宇陞瞪著他,分手後朝夕想著那吻起來讓心中覺得踏實的唇,今日近在眼前,那無情的人卻拒絕他。

「很晚了,你趕快回家,我家不缺警衛。」陳欣凱繞過馬宇陞,拿出鑰匙要開門,手剛伸進包包,馬宇陞卻握住了他,雙眼直視著:

「說。」

「沒什麼好說。」

陳欣凱力氣比馬宇陞大,況且打工回來後他很疲憊了,馬宇陞的糾纏讓他對他的厭惡和煩躁感加深,念在曾經愛過他,沒有怒氣沖沖的揍他兩拳已經很客氣了。

他反拉過他的手,壓著他的後腦勺,馬宇陞的臉貼在牆上,猙獰的臉扭曲的可怕。

「在學校也別來煩我,我他媽現在只愛宋俞卿一個,別以為你跟他比得上,為什麼分手?因為我發現,無論你們倆多麼像,到頭來,馬宇陞你只是個破爛婊子,宋俞卿的好你一分都比不上。」

「呃……你這個人渣!」當初愛他愛得要命,現在反過來說他的不是。

陳欣凱你會下地獄的!馬宇陞在心裡叫囂。

不理後頭跪坐在地上的馬宇陞,陳欣凱默默的開了門,上了鎖,轉身,讓高大的身影埋沒的漆黑中。路燈的照耀下,狼狽的馬宇陞淚珠滑過通紅的臉頰,他咬牙顫抖著。

你好狠,陳欣凱。

比起宋俞卿明目張膽的鄙視,陳欣凱直白的語言攻擊,才更讓人受傷。

 

回到屋內,陳欣凱制式化的洗澡,換上睡衣,照例在房內看個書,半夜一點半,躺在床上熄燈看一下手機,忽地發現十二點時令他有興趣的人密他了。

通常那個人密他不外乎一件事──跑腿。

雖然兩人的大學騎車距離要兩個小時,但宋俞卿的霸道似乎不把距離看在眼裡,只要有什麼小事需要幫忙,他一定用命令的方式指使陳欣凱。

這半年來陳欣凱只要一有空,一定為宋俞卿上山下海,任勞任怨。

陳欣凱點開聊天室。

哦?不是命令呀。

 

宋俞卿:門口那一幕比我看得任何一場電影都還精采呢

陳欣凱:你回來了?

宋俞卿:我回來了有必要跟你說嗎

宋俞卿:馬宇陞跟我一點都不像,你以前拿這種人代替我?

 

宋俞卿知道馬宇陞的事不稀奇,雖然陳欣凱對宋俞卿的認知只有表面,但他有事沒事就會和宋俞卿分享自己的事。包括高中與馬宇陞這段戀情,宋俞卿也是知情的。

 

陳欣凱:他以前跟你很像,今天出現我也很意外

宋俞卿:你就繼續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吧,呵

 

宋俞卿丟下這句話後就不再理陳欣凱了。

陳欣凱放下手機,大字形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前一片漆黑。也許宋俞卿是個性愛分離的人吧,那天他跟他肌膚相親只是想體會男人的感覺。

不想隨便在外面找不乾淨的男人,就對對他死心踏地的人下手。

可宋俞卿越藐視他,陳欣凱越加興奮。或許某部分身心已經扭曲了吧。

 

那天,陳欣凱上完課,難得晚上沒有打工,他想繞道去騎車兩個小時──宋俞卿的學校看他。偷偷在角落看宋俞卿跟朋友玩在一起,他就滿足了。

身為宋俞卿癡迷追求者,他的課表陳欣凱已經調查過了。

這傢伙下午就沒課了,但有個極大的風險,下午沒課的宋俞卿不知晚上會跑多遠。

管他呢,或許可以買個晚餐委託宋俞卿的室友轉交給他。

 

陳欣凱快到宋俞卿的學校時,買了宋俞卿最愛吃的大腸麵線,還買了檸檬綠茶,無糖去冰。宋俞卿極度討厭甜份,這是國中時為宋俞卿跑腿多年得來的資訊。

把車停在宿舍門前,陳欣凱打給了蔣志彥──宋俞卿的室友。

「嘿,我真的不懂,你要找阿卿,打給他不就得了。」

電話那頭傳來喀喀的鍵盤聲,還有玩遊戲狂點滑鼠的聲音,旁邊還有室友語音此起彼落的髒話。他們應該正打著團戰。

「情人間的驚喜,懂?」

陳欣凱不是沒打過,只是打通後宋俞卿得知他要來,吼了句:“我在哪乾你屁事。”

「少臭美了。我也不知道阿卿在哪啦,下午他也沒回來宿舍,大概去社團那了吧哈哈……操!不是開學了嗎怎麼寒假盛產還出現在遊戲啊……」後面被一堆遊戲叫囂聲蓋過。

陳欣凱掛斷電話,帶著逐漸冰涼的晚餐前往社桌。

明明不是這所學校的人,卻把他們社團的位置摸得比自己的學校還熟。

 

那之後,不知是福是禍,悲的是陳欣凱把自己往後的人生賠掉,喜的是,或許在宋俞卿心裡,終於佔有一席之地了吧。

 

陳欣凱怕晚餐冷掉,沿路闖了好幾個紅綠燈。明明宿舍到學校走路只要十分鐘,怕晚一分鐘宋俞卿不爽了,陳欣凱比趕上班還緊急。

快馬加鞭跑到社桌那,只見幾位男男女女談笑風生,邊彈著吉他邊聊八卦,就是沒宋俞卿的身影。

突然來個高大的人,所有人都停下手邊的事轉頭看他。由於陳欣凱的外表在水平之上,人又乾乾淨淨的體格又健壯,女生見到他不外乎心跳漏了一拍,男生除了產生危機意識外,也好奇他是哪個系的。

「新社員嗎?」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同學問。

「哦,不是,我是來找宋俞卿的,他在嗎?」

「哈,阿卿哦,今天沒來社團耶,超難得的,幾乎每天都會看見他。」留著褐色大波浪的女同學撐腮道,不自覺又再腦補:「你應該也是他的追求者吧,阿卿真是有人氣,無論男女都想給他送晚餐。」她指了桌上那碗大腸麵線。

陳欣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接著問:「平常都在,今天都不在?」

有位戴著眼鏡,長直髮的女生補充:「哦我跟他同班,他第二節課就沒來了呢。」

「什麼?說清楚點。」陳欣凱扣住那女生的肩膀,後者嚇得往後蹬。

「我是跟他沒很熟啦,不過依稀聽到他好像要去後山……好像有個人找他?」

「還有嗎?」陳欣凱無比激動,他身邊散發的殺氣讓周圍的人退離他一公尺遠,那女生抖著身體,「呃……沒有了……應該不會出事吧!」

不等吉他社的人攔住他問他跟宋俞卿是什麼關係,陳欣凱連晚餐都沒拿,一溜煙的跑走了。

 

誰要去後山找他?

陳欣凱知道宋俞卿的學校後有座尚未開發的山,山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登山客踏出的臨時步道,還有幾處登山客落腳的臨時住宅。

山上還有幾處營地給喜歡親近大自然的遊客烤肉的地方,和系上要辦宿營時的活動場地,因為晚上時只有幾盞路燈,夜教挺受歡迎。

陳欣凱對這個地方是陌生的,他甚至不知道宋俞卿在什麼地方,電話打了又打,不接就是不接,為了怕出了什麼意外,陳欣凱也立即報警。

他沿著上山的主要幹道前進,前方除了幾盞年久失修、搖搖欲墜的路燈勉強維持視線三公尺內的照明外,黑得令人膽戰心驚。

陳欣凱腦裡想著無限的可能。

或許宋俞卿只是跟朋友玩太嗨,翹了一節課而已,在吵鬧的地方玩通宵沒有空理他。或是看見他的電話懶得接。

往壞處想,宋俞卿人脈這麼廣,難免交友不慎,宋俞卿家裡又有錢,有心人士想利用他缺的只是機會。

抓到深山裡去,被挾持了?被掩埋了?還是身體備受屈辱?

陳欣凱深吸一口氣,沒事的,宋俞卿對他是不好,但對周遭的友人是很講義氣的。希望他在這後山裡,什麼也沒找到,空手而歸……隔天宋俞卿好好的出現在他面前,罵他羞辱他,罵他杞人憂天,他宋俞卿豈是讓人會讓人抓住把柄的?

 

事與願違,在撥了幾十次電話後,電話終於通了,電話那頭卻不是宋俞卿的聲音,而是陳欣凱想都沒想到的那人。

「你好狠心,才一天你就找他找得瘋了,明明有次我曾經不理你三天的,你卻連一次都……」

「馬宇陞!怎會是你?」

「我?不難猜呀,我還愛著凱哥你,而凱哥喜歡的是宋俞卿,於是我綁架他了。」馬宇陞豪不遮掩大方說著兇手就是他。

「你要是敢動宋俞卿一根寒毛,我砍掉你的雙腿!」

馬宇陞吞了口唾液,「你這樣越是激怒我!這時候你應該低聲下氣問我宋俞卿在哪裡吧?」

陳欣凱緊握著手機,一字字道,「在、哪、裡?」

「凱哥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告訴你宋俞卿在哪,但你以後得跟我在一起,我們去國外生活,我要把你好好套牢;二是你自己找宋俞卿在哪,隨著時間流逝,我不保證他身體是否完缺……」

「你是白癡嗎?你也有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在哪裡,我讓你平安的走;二是繼續玩你的小孩子遊戲,等我找到你了,別怪我讓你終生殘疾!」

「嘖,凱哥你還是這麼倔強。」

馬宇陞將手機放在倒在地上虛弱的人嘴前,那人吐露著微弱的氣息。從陳欣凱那聽起來,馬宇陞在的地方是間狹小的密室,回音很大,四周有流水的聲音……

流水?河流?

馬宇陞對著那軟弱的人重重踢了一腳,對方一個悶哼,他拎起他的頭髮,但那人被蒙上雙眼,只剩咬牙隱忍的舉動能小小透露出不屑馬宇陞的樣子。馬宇陞朝他揮了一巴掌,「就是你這張臉迷惑了凱哥。」

「割爛了應該沒關係吧。」刀子的抽出聲讓那人回了點精神,扭動起來。

「別動啊,這麼會扭,把凱哥伺候地很爽吧,賤貨就是賤貨。」

繁星下,陳欣凱朝著流水聲前進,他記得他剛進後山時,左處有條小溪流。儘管他朝著電話大吼著,怒罵著,馬宇陞像是著了魔,不聽陳欣凱的勸告,凌虐著宋俞卿。天知道從宋俞卿被綁架那刻,他吃了馬宇陞多少苦頭。

「救我……」宋俞卿最後的聲音,迴盪在陳欣凱逐漸喪失理智的思路中。

 

除了一心一意拯救宋俞卿的念頭外,陳欣凱在趕來後山的途中,事先報警了。

小溪那頭沒什麼遊客會經過,四周十分黑暗,陳欣凱靠著手機燈光避免自己跌入水坑。濕滑的鵝卵石擱置了前進的進度,陳欣凱一不小心跌了一跤。

這一摔把手機給摔壞了,膝蓋還磨破皮,倒是在視線前方,他意外發現一間廢棄倉庫。貌似是從前伐木後木材的堆放處。

陳欣凱三步併兩步跑向前,在他快要接近倉庫大門時,裡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啊──」

「宋俞卿!」陳欣凱發了瘋的衝撞鎖起來的大門。因為倉庫十分老舊的關係,這門鎖一撞就開了。昏黃的油燈下,印入眼簾的,是血肉模糊的宋俞卿。

「啊,真是的,忘記凱哥體格壯碩,這破爛門鎖怎麼……唔!」馬宇陞老老實實接了陳欣凱憤怒的一拳。

他摀著臉滾落在右邊的麻布袋堆上。

宋俞卿的眼蒙上了染著血的繃帶,臉上有長短不一的刀傷,刀傷一路蔓延到脖頸以下,襯衫被劃破,身上還有香菸的燒燙傷和蠟燭的蠟油,下半身被褪去內外褲,脆弱的部位被凝固的蠟油遮蓋八成左右。

最令陳欣凱發瘋的是,宋俞卿的左手冒著炙熱的鮮血,流淌在冰冷的地板上,不遠處,是一根指頭!貌似剛剛那聲慘叫是因宋俞卿被斷了左手小指。

夜幕壟罩,陳欣凱那刻的心已經死了,看著宋俞卿半死不活的樣子,他慈悲的心已隨著宋俞卿腥紅的鮮血消失殆盡。眼神冷冰冰的,此刻道德法律一鼓腦兒的拋向外頭。對馬宇陞不需寬容,只有毀滅才對得起他做的好事。

陳欣凱面無表情走向馬宇陞,後者機警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槍來。

他有手槍並不稀奇,馬宇陞家裡有權有勢,他搞得到毒品也是稀鬆平常。

「凱哥,我喜歡你,我不會殺了你,別擔心。」

「如果把你的腳打殘了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身邊了,真好。」

馬宇陞樂呵呵笑著,像發了瘋一樣的大笑,自言自語。

「瘋子……」宋俞卿冷哼。

「你說什麼?你這個婊子!」

砰!

第一槍打得不是陳欣凱,而是背後倒臥不起的宋俞卿,瞄準了他的腹部。

陳欣凱衝向前,一把搶過馬宇陞的槍,但馬宇陞身材嬌小,一個蹲身閃過陳欣凱的追擊。他槍法很好,陳欣凱是知道的,高中的時候馬宇陞除了最愛跟他上床,更喜歡跟他父親拿槍練習射擊。

「你怎麼就不乖乖的束手就擒?」馬宇陞一邊跟陳欣凱打肉搏戰,一邊瞄準他的膝蓋,扣下板機。

「唔!」瞬間的劇痛讓陳欣凱跪下,但比起疼痛,為宋俞卿復仇的心更強烈。

他餘光看見地上染著血跡的刀子,飛快的拿起它,朝著馬宇陞的手臂刺下。太過猝不及防,馬宇陞來不及防守,硬生生看著刀子穿過他的手腕。

陳欣凱大力抽出,割破動脈,鮮血直噴,馬宇陞瞬間損失大量鮮血

,眼前迷糊。

陳欣凱還不罷休,他要把宋俞卿嘗到的苦全部還給馬宇陞。

似乎不在乎馬宇陞是否失血過多身亡,陳欣凱殺紅了眼,眼看機會在前,二話不說拿刀捅了又捅。手臂、腹部、大腿、胸腔,馬宇陞臨死前眼角流下眼淚,他看著陳欣凱沒有憐憫的眼神,死了心。

「夠了……會死……人……」宋俞卿喊著,他耳邊傳來剁肉的聲音,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對這個冷血的陳欣凱感到畏懼,「他死了,死了就……」

「你要憐憫這個把你弄成這樣的惡人?宋俞卿,就算我為了你背負了條人命,你也不站在我這邊嗎?」陳欣凱聽到宋俞卿的話,拖著不能動的右腿,用染著鮮血的雙手拆下宋俞卿的繃帶,讓他看著自己。

「你說啊!」陳欣凱崩潰的搖著宋俞卿,臉上滿是淚水。

宋俞卿呵呵了幾聲,「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宋俞卿……」陳欣凱抱住宋俞卿,哭泣著,直到警方來了,看見血肉模糊的馬宇陞,連辦案多年的刑警也皺起眉頭。醫護人員帶走傷患,陳欣凱一直到開刀完後,都沉默不語。

他坐在輪椅上看著暫時昏迷的宋俞卿,身邊圍繞著刑警,希望他能開口訴說案情經過。

醫師則好心的跟警方說,也許是驚嚇過度暫時無法言語,警方也莫可奈何。

終於在看見宋俞卿左眼皮抖動了下,貌似快清醒時,沉默的陳欣凱終於開了金口,他冰冷的看向左方的員警,開口道:「人是我殺的,就這樣。」

 

尾聲

 

陳欣凱的右腳廢了,往後只能坐在輪椅上。

宋俞卿也在一個月後醒來,但他有輕微腦震盪,偶有頭暈的現象,醫生建議他在醫院靜養一個禮拜再出院。宋俞卿經歷了生死關頭,醒來後卻顯得很平淡,陸陸續續好多朋友前來探往,病床旁的水果和探病禮物占滿了整間病房。

宋俞卿的父母也特地從國外回來,見宋俞卿沒事,礙於生意不能停滯太久,多請了幾位看護又急急忙忙出國了。

而他斷了的小指,因為及時接回,沒有大礙,只是不比以前靈活。

醒來後警方也前來做筆錄,光陳欣凱的口供不足以拼湊完整整件犯罪,而且陳欣凱的口供令辦案員警十分訝異,這傢伙只說馬宇陞害了宋俞卿,他氣不過拿刀剁了馬宇陞。完全沒講到他是為了自衛而害死馬宇陞。

如果他講到馬宇陞想害他,他是正當防衛,罪刑可以減輕。

他說他是意氣用事,那得以殺人罪辦案了。

 

「宋先生,麻煩你詳述過程,雖然你可能很不想回想,但你的說詞將改變陳欣凱先生的命運。那傢伙一直強調他是刻意殺了馬宇陞,這樣根本不算正當防衛呀!」

宋俞卿扭頭,「這個白癡……」

「讓我見他。」沒理會員警的話,宋俞卿提出請求。

 

陳欣凱上著手銬,被員警推著輪椅,來到宋俞卿面前。

陳欣凱面無表情,連看見最愛的宋俞卿,依舊冷淡。

「讓我獨自跟他談談可以嗎?」

員警和護士退開,給宋俞卿和陳欣凱一個私人空間,並且解開陳欣凱的手銬。

宋俞卿將過長的頭髮撥到耳後,他直視著陳欣凱,後者本沒什麼表情,被看穿內心後,他撇過頭,強忍住過於激動的心情。

宋俞卿兩手環抱住他,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一個多月後,日日夜夜想念的溫度,熟悉的那股味道,像是催化劑,陳欣凱的眼淚不自覺流下。

他好愛好愛,好愛眼前這個人,只有在他面前他才能卸下心房,這些日子來的煎熬終能喘口氣,陳欣凱這個大男孩,在宋俞卿懷裡沒有防衛心的痛快哭著。

哭累了,冷靜了,陳欣凱想離開宋俞卿,他的病人服上都是他的淚水,陳欣凱有些不好意思。

「說你是正當防衛,我會叫律師替你辯護的,不要自暴自棄,我等你。」宋俞卿沒有猶豫,吻著那一開一合的嘴,貪婪吸取著對方的唾液。

「為什麼?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對我是同情,還是愧疚,或是彌補……?」陳欣凱享受著這長久的吻,同時不確定問著。

宋俞卿的笑容越來越深,淚水溢出眼眶,「別猜。那一天看你膝蓋中彈,心抽痛的疼痛感比身體還疼,我好怕好怕失去你,原來少了你的感覺比死亡還可怕。」

「胡說八道,你怎麼會死,我沒倒下去前,你怎麼能說死?」陳欣凱克制不住,壓倒在剛剛康復的宋俞卿身上。

「喜歡我嗎?」陳欣凱啃咬著宋俞卿身上被馬宇陞虐待過的痕跡,他要讓沾有別人氣息的地方,通通覆蓋上他的印記。

掀開病人服,露出嬌嫩的部位,陳欣凱循著野獸的本能,挑逗著宋俞卿。

宋俞卿反咬住陳欣凱的脖頸,舔拭著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呼氣,喊著:「能真正走入我的心中的,只有你了,我全部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

「所以我不會放你走的,欣凱。」

 

為了維持好人緣,每天跟同學吃喝玩樂,臉上維持招牌笑容,很累,很疲倦。晚上跟酒肉朋友在深色場所穿梭,在床上跟不同女人夜夜笙歌,這些宋俞卿一路走來,覺得乏味了。

大家維持表面上的友好,看上的是他的長相還是他的錢?

唯有在陳欣凱面前,宋俞卿能保留最真實的自己。陳欣凱這個弱者,宋俞卿鄙視他、看不起他,想要狠狠的把他踩在腳下。在他面前,他能卸下平時交際的面具,用言語霸凌著他的青梅竹馬,令他很暢快。

或許他這個隱性虐待狂,是勾引出陳欣凱被虐傾向的罪魁禍首吧。

經歷過風風雨雨,原來最適合自己的人,一直在身邊……

 

──全文完──

這篇文中期真的難寫到爆炸,

我覺得我下次還是挑戰正常點的組合好了。

只是想寫個被虐狂攻x虐待狂受,

然後後面就....呃我在寫三小?

而且我真的很喜歡把人搞死呢!砲灰死亡率100%的寫手。

謝謝大家的留言XD 不管是私密還是公開,有意見或想法都歡迎留言給我XD

我會盡快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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